【音樂會導聆】:齊‧寶力高與他的馬頭琴(MUZIK謬思客‧古典月刊)
2010-11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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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性白馬製為琴 渾厚音響慰人心
電影《駱駝駱駝不要哭》描述戈壁沙漠中一個游牧家庭的生活點滴:兩個孩子為了家中因難產而拒絕哺乳的母駱 駝,不惜辛勞穿越沙漠尋找音樂家,前來解救得不到母愛而鎮日哀號的小駱駝。駱駝媽媽在音樂家渾厚飽滿的琴音與女主人清亮幽遠的歌聲中,落下了眼淚,重新接 納曾讓牠受苦的親骨肉。音樂家手中那項代替醫者的樂器,就是馬頭琴。在蒙古人眼中,馬頭琴是項充滿神性的樂器,因為深信它能治癒家中的牛羊馬,因此將馬頭 琴擺放在家中的上位,成為一種尊敬及虔誠的表現。齊‧寶力高說:「馬頭琴在蒙古民族裏邊,已經演變成了一種精神,它能將千萬的蒙古人凝在一起。」
馬 頭琴的出現,源自於一則淒美又忠貞的傳說:傳說在科爾沁草原上,有個貧窮卻喜愛唱歌的牧人蘇和,他和他的白馬在王爺舉辦的賽馬會上奪冠,然而王爺不但背棄 將女兒嫁予冠軍的諾言,更不由分說地搶走這匹駿馬。思主心切的白馬趁隙脫逃時,不幸中了王爺的毒箭,終因傷勢過重而死在蘇和的蒙古包前。悲痛欲絕的蘇和鎮 夜守著馬兒的屍體,牠那淒厲的哀鳴彷彿在耳邊盤旋…蘇和決定將愛馬製為一件可以長久與他為伴的樂器,於是他善用白馬的軀體,分別以腿骨、頭骨、馬皮、馬尾 製成琴桿、琴箱、琴面、琴弦,並照白馬的模樣雕刻了一個馬頭,創製了草原上的第一件馬頭琴,而那如泣如訴的琴聲,伊始迴盪在草原上,久久不散。
向傳統挑戰的活佛
同 樣來自科爾沁草原的齊‧寶力高,出生於佛教家庭,曾在莫力廟當了兩年的活佛,其先祖是成吉思汗的大兒子術赤,13歲時進入內蒙古民族劇團,跟隨馬頭琴演奏 家桑都仍學習。傳統的馬頭琴普遍存在著音質不清、共鳴低弱,音量微小的問題,因此很難演奏技巧艱深的樂曲,桑都仍抱著要讓馬頭琴「從蒙古包走向世界」的宏 願,因此對馬頭琴進行了第一次重大的改革——將琴面由獸皮改為定音鼓皮面。齊‧寶力高說 :「 這樣的改革及挑戰,歷經了50年的奮鬥,我的老師死後,我秉持著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觀念,傳承了將馬頭琴推向世界的志業,始終盡力發揚馬頭琴的文化。」
齊‧ 寶力高站在其師的改革基礎上,先試驗性地改用蟒皮為琴面,然而定音鼓和蟒皮制的馬頭琴,有著相互吃音的缺點,能量消抵之下,十把馬頭琴的音量還遠不如一把 馬頭琴。為了克服音量上的難題,齊‧寶力高創造性地改用梧桐木面和松木面當作琴面,此種木面馬頭琴不僅克服了痼疾,同時借鑒小提琴的演奏技法,且其富於穿 透力的聲響,在合奏、重奏、協奏時皆能有所展現。「透過這樣的改革,馬頭琴可以演奏各式各樣的曲子,不論是民俗的、古典的、貝多芬等……皆可以勝任。」
或 許有不少人會質疑,為什麼要讓傳統的馬頭琴愈漸向西方樂器靠近?這不是盡失了馬頭琴原初的色彩?齊‧寶力高面對一波波的反對聲浪,從沒退卻過,即使有人因 其妻為漢族而大作文章,攻訐不斷。然而齊‧寶力高很清楚,「以前的馬頭琴,是拉給成吉思汗、王爺聽的;現在的馬頭琴,是要拉給老百姓、拉給全世界的人聽, 如果不願意跟著世界藝術文化的脈動前進,不想辦法改革馬頭琴,好一點的狀況,是它以蒙古人特有樂器的名義進駐博物館,若無法進入博物館,它就會變成廢物, 進入垃圾堆。」
對齊‧寶力高來說,「馬頭琴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有頭、有腦袋的樂器,有了腦袋就會有軀體,有了驅體就能成載靈魂,有了靈魂就 會充滿生機與朝氣。」文革時,象徵民俗樂器的馬頭琴,是政府極欲消滅的對象,是要進入垃圾堆裡的,「但是我挺過了文革,所以馬頭琴文化不死。」而支撐齊‧ 寶力高走過文革磨難的,正是其 60年來對馬頭琴始終不變的信仰:為馬頭琴而生,為馬頭琴而死。
中國帕格尼尼
願 成兩岸文化交流的紐帶1974年出版的理論書籍《齊‧寶力高馬頭琴演奏法》,是其改革樂器以外另一項建樹,在樂器及演奏法皆完備的情況下,1986年世界 上出現了第一支馬頭琴樂團——齊‧寶力高野馬馬頭琴樂團,突破了以往馬頭琴只能獨奏的歷史,並在2005年率領該團參與了維也納金色大廳舉行的音樂會演 出,其中描寫馬兒為了主人拼命奔馳,獻出自己生命的《萬馬奔騰》,巧妙應用雙弦、馬嘶等音響,具體地模擬出奔馬的動態,高難度的技巧展現,為齊‧寶力高贏 得了「中國帕格尼尼」的美名。
此次訪台音樂會五年前便開始籌劃,齊‧寶力高說:「五年後的今天,終於實現這個夢想,我感到特別開心。」而 歷經長期的構思及發想,他帶給台灣聽眾的是精挑細選的樂團好手與曲目,其中因蒙古地勢發展出的傳統藝術「呼麥」,除了利用泛音技巧可同時演唱兩至三個音 外,高達六個八度的演唱音域,更是被譽為「活的音樂化石」。「呼麥」裡蘊含著對天地萬物的感恩與感應,是人類和大自然高度完美的統一。他認為首次和臺灣國 家國樂團的合作「是一次兩岸文化交流的好機會」。並透露了其嚮往在台生活的心願:「我希望80歲後可以在台灣生活,因為台灣有許多廟宇,聞著那點點香灰 味,彷彿讓我重回孩提時代。」
今年66歲的齊‧寶力高,期許自己利用下半生進行教育工作,他以孔子為楷範,認為「孔夫子也是有學校,才可 以將自己的思想遠播甚至流傳」,細水流長是他對教育事業的理念,如今全世界學習馬頭琴的人口超過三萬人,全憑其不斷的積累與推廣,面對如此豐碩的成果, 齊‧寶力高仍謙虛地表示,一切都要感謝各方的協助,更以「理解萬歲」為自己一路走來的歷程做了最好的詮釋。
馬頭琴的高亢與嗚咽,呼麥的超然與奧秘,齊‧寶力高的豪邁與堅持,臺灣國家國樂團的深情與融合,科爾沁的風光與明媚,待您恣意遊走、暢快奔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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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樂會名稱
NCO超‧樂系列 【馬頭琴‧奔馳科爾沁】 齊‧寶力高與臺灣國家國樂團
演出場次
99年12月5日(星期日)14:30 國家音樂廳
演出者
內蒙古齊‧寶力高野馬馬頭琴樂團
臺灣國家國樂團
指揮:蘇文慶
馬頭琴:齊‧寶力高
演出內容
齊‧寶力高 曲:《初升的太陽》、《鄂爾多斯高原》馬頭琴齊奏
齊‧寶力高 曲:《回想曲》、《蒙古舞曲》、《蘇和的白馬》、《貢格爾河》馬頭琴合奏
齊‧寶力高 編:《遙遠的克魯倫河》馬頭琴/齊‧寶力高
齊‧寶力高 曲/閻惠昌 編:《萬馬奔騰》馬頭琴協奏
齊‧寶力高 曲/閻惠昌 編:《心靈之歌》馬頭琴/齊‧寶力高
蒙古傳統藝術:《都爾本圖日樂》呼麥演唱
蒙古傳統藝術:《呼麥四曲》呼麥演唱
蒙古傳統藝術:《那林呼和毛日》長調演唱
辛滬光 曲 瞿春泉 編:《嘎達梅林》合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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