標題:本色天成─王海玲的豫劇情緣(節錄上)/文:陳芳
發佈時間:2003/10/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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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情自處的耕耘
從越南富國島遷臺的「中州豫劇團」開始,臺灣豫劇已經默默耕耘了五十年1。比起京劇或歌仔戲,豫劇向來都是弱勢劇種。既不如京劇受到政府的重視,也缺乏歌仔戲的群眾性格,但卻是中原血脈的一支嫡傳。
在臺灣落地生根的豫劇,斷斷續續招收了數期學生,培育了一批人材。「飛馬豫劇隊」第一期的王海玲,是道地的臺灣姑娘,因緣際會,唱了四十年的豫劇。上承張岫雲、周清華等,下啟蕭揚玲、張揚蘭等,親身見證豫劇抽離河南原鄉後,結合臺灣斯土斯民的歷史變貌。不論是改編骨子老戲,如《花木蘭》、《楊金花》、《紅娘》、《紅線盜盒》、《香囊記》(《抬花轎》)、《大祭樁》等;或是近年新編大戲,如《唐伯虎點秋香》、《大腳皇后》、《中國公主杜蘭朵》等,她演來都游刃有餘,揮灑自如。舞臺上的大悲大喜,或生或旦,精采鮮活的畫面,緊緊拴住了每一個觀眾的心。
多年來,喊嗓、練功、排戲、唱戲,周而復始、單調規律的生活,不僅是王海玲個人的寫照,亦是多數豫劇演員的生活模式。團結合作,不分彼此,顧全大局,精練劇藝。在高雄的左營,這一群認真敬業的演職員,就以如此自然素樸的方式,維繫著臺灣豫劇生存的命脈。
自創路數的花旦戲─《紅娘》
1960年,王海玲八歲,開始學唱豫劇。主攻行當是花旦,注重扇子功、手帕功,身姿靈活輕巧,道白明快清脆,唱腔多使「花腔」,臺步常用「花梆」,以顯現嫵媚妍麗、嬌憨灑脫的風姿。啟蒙戲如《雙頭馬》(《女拐男》)、《三騎驢》等,均是花俏諧趣的戲碼。同時,也攻武旦戲,以身手矯健俐落取勝。如《搖錢樹》、《盜仙草》之類。不論虎跳、探海、射燕、下腰、劈叉、朝天鐙、耍鞭、打出手……,翻、撲、跌、旋等各式工夫都練。後來挑梁《花木蘭》,必須穿厚高靴、扎靠、走邊,唱、做、念、打兼備,講究把子功、翎子功,剛柔並濟,又是刀馬旦的路子。
1966年,王海玲首次擔綱演出《紅娘》。豫劇《紅娘》是大陸名伶常香玉的代表作,臺灣早有錄音資料流入。張岫雲說戲時只說了一小段,隨後王海玲就靠著聽錄音帶自行揣摩設計身段。這齣花旦應工的劇目,很適合她聰慧靈動的扮相,不過內心戲較多,演起來並不容易。王海玲認為紅娘既聰明伶俐又純真貼心,特別為這個人物設計了一些看來不經意的小動作。例如為博取鶯鶯同情,故意在回報探病時一邊唱道:「……奴今朝到病房把病探望,張先生他言道病入膏肓,妳小姐她若是前情不忘,帶一信,妳請她到在書房,妳小姐她若是把那良心昧喪,我的病必定要命喪無常,說一句嘆一聲淚如雨降,提起來妳母女他痛斷了肝腸,且慢說有情人他傷心難講,俺紅娘的心腸硬,我的小姐啊,我,我見他也悲傷。」
一邊模仿張生的病容,又趁空兒偷覷小姐,背地暗笑;又如鶯鶯與張生幽會,紅娘在門外守侯,口裡唱著「痛斥老夫人過河拆橋,從今後再甭說什麼治家有方」,然後撇撇嘴,伸出小指那麼一比畫,暗諷老夫人等,都相當逗趣可愛。經過精心創造,全臺灣的紅娘就屬她演得最好,最有特色。《紅娘》也成為王海玲的代表經典劇目之一。
註釋:
政府遷臺之初,豫劇團隊不少。除了海軍陸戰隊有由李久濤、張岫雲夫婦所主持之「中州豫劇團」班底籌組的「飛馬豫劇隊」外,還有陸軍之黃龍、虎賁二個豫劇隊,空軍之業餘豫劇團,聯勤之四四豫劇隊,裝甲兵之捷豹豫劇隊,以及民間之華聯劇藝社等。然其後來相繼解散。至1973年,在臺北市西門町「今日世界育樂中心」演出的鳳麟豫劇團也宣告結束後,「飛馬」就成為臺灣唯一的豫劇團隊了;並於1995年改隸教育部,成立「國光劇團豫劇隊」迄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