標題:現代如何可能?「再現東風」觀後有感 文╱鄭澤文
發佈時間:2003/10/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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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者按:九月廿七日下午十二時三十分【國光劇場】推出由「舞蹈空間舞團」及「國立國光劇團」跨界合作的《再現東風》,現場觀眾不僅欣賞了一場新意盎然的「跨界表演」,同時也與主持人平珩女士、編舞楊銘隆先生、導演李小平先生面對面進行一次關於創作的“親近”之旅。
時序正值入秋,環繞在戲專高牆邊的樟樹結實累累,灑落一地生氣。一片薄雲遮擋了太陽,微風催趕了酷暑高溫,學藝樓三樓同時也進行一場非夏非秋的破界之旅,是東方與西方之間,也是傳統與現代之間的跨越。長板凳上一顆顆引領期待的心情在幕起之前。
現代舞與京劇間有不同的肢體語言,也具有各自說故事的方式。京劇強調唱唸做打,角色的身段與情緒隨劇情安排起伏,演員唱唸與文武場之間相互搭配,音樂、唱腔、唱詞交融述說故事。而現代舞強調的是將人的生命處境概念化、抽象化為肢體的韻動,也許是從現實生活中取樣而來的動作,除了模仿之外更進一步將其疏離化,讓人覺得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肢體;這種情境可以讓人置身於一個跳脫的情態而思索人存在的狀態。現代舞另一方面還是概念化的呈現,如人在時間之中行為的開始、中斷、延續,思考的過去、現代與未來;人在空間中並行、錯置。諸多概念交互碰撞為肢體的一部份。
「舞蹈空間舞團」在這齣「再現東風」的舞碼中成功與京劇演員合作演出,也可以說是演員與舞者間的共同創作,將京劇中重要的元素融合入現代舞中,包含身段、唱腔與劇情等等。處理手法包含東、西方平行並置的做法,但「再現東風」更進一步將東、西方不同的身體語言打散為身體律動的基本元素,並依情節將其重整。反情節化的現代舞遇上了無法脫離情節而立的京劇,編舞的過程即是這些基本身體韻動元素的取用,轉化情節為情緒的你來我往。「舞蹈空間」將情節抽象化,巧妙表現個人與個人之間、個人與與集體之間的情緒衝突,個人的慾念情緒同時也升高為集體的騷動。最後東風再現看不見京劇了,但京劇已然在其之中,儼然開啟新一年春夏秋冬的循環,每一片秋天的落葉都不會是去年秋天的落葉。
「在現東風」成功的以現代舞的邏輯語言詮釋京劇,拆解京劇戲劇元素重新詮釋,也提出一種新的可能性。台灣的「國光劇團」如同一個豐富的文化基因庫,不斷灑出種子在適當的土地發芽茁壯,作為傳統的載體,現代是否必要?現代又要如何可能?換句話說國光又將如何站在主體的位置詮釋「東風」?這或許不是我這個觀戲的外人可以回答的。